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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禮樞醫師

夜問篇

深夜下診後,常問自己:

Q1 :現在的中醫執業環境,比 5 年前好嗎?

Q2 :未來 5 年的中醫執業環境,會比現在好嗎?

Q3 :我現在診所從事的醫療行為,跟當初立志學中醫的發心,相關嗎 ?

Ans :我的三個答案,都是「 No ! No ! No ! 」

現在環境沒比剛出道時好;未來也不看好;連帶不會鼓勵對中醫有興趣的詢問者,投入中醫考試。

因為政策壓縮,讓我閃躲到以中醫醫美,為主業主力。

帶著大哉問困惑,向前輩師長學長請教,多數前輩雙手一攤。甚者長嘆一聲!補上一句:『早就麻了!中醫再這樣下去,就隨時收攤養老!學弟,你就自求多福吧!走一步是一步,甭說了,乾啦。』

妻在夜裡,看出我的輾轉反側。暗夜的電影台正聯播著「葉問 1.2 」,滿腔熱血的螳臂打十個。

妻背著臉拋出一句,你們中醫師很像【葉問孤鳥】,「孤軍強勇,但個個擊破」。 她翻身就睡,而我再次起身拿酒小酌,心有所感為文,向葉宗師舉杯致敬同嘆。

詠春葉問的背景,來自於蠻橫的日本人走了,滿心期待迎接法治的英國人治港,才發現僅是換另一鍋溫水,煮同一鍋青蛙。上位者的政權交替,猶如布袋戲背景走馬燈,上台的理念僅如跑馬燈閃亮而過,並未清楚所謂合法的政策遺害,將繼「中國功夫」後,已將【中醫】國粹,緩慢帶往醫療地圖的世界邊緣區。政策一切皆稱合法,但文火蠶食小煮,中醫師是跳不出釜外的。

A. 當葉問孤鳥被圈內武術大老,警告不能在地盤上隨意教拳,違者動員貼標籤圍勦,以勢政策馴化。

B. 當葉問只能單槍匹馬,沒有詠春團隊。

C. 當葉問對於不合理的環境政策因子,只能吞忍,回家與妻共賞空米缸,不到最後關頭,不方便反抗。

D. 當葉問必需雙面開弓。左面閃躲西洋拳王;右身避開同業中國武術的切割;前門可能有官差推陳出新的新規定上門,可能是華人總探長,也可能是英吏上門,按公文宣旨發落。而葉問背後師兄弟協會,可供喘口氣的強大靠山在哪裡?

上述做法熟悉嗎?換個中醫公文語彙對照。

A. 逐步限縮自宮的中醫醫療行為,從【內科 - 針灸 - 傷科】鐵三角,到患者在中醫診所,漸找不到可實質推拿的『中醫傷科』,剩鐵二角內 - 針。上層秉持業務「清貧減法」原則,自己人開記者會自宮不要傷科助理,楊前總探長作鎮,替代方案絕無著落,與以華制華的洋幫辦無異,傷透基層心。基層在夾縫裡閃躲,新進醫師被迫重新尋找新業務出路,與中醫醫療漸行漸遠。

B. 沒有整體有規畫的教、考、用。 沒有「中藥師」,沒有「傷科助理」,沒有「中醫護士」,沒有中醫『產業』、、、,我們只有一個千手的『 全能中 醫師』,與很多個千手『 全能中 醫師』的醫學中心中醫部,做的事沒有不同,但正如雨後春筍冒出。西醫思維的政策個個擊破中醫前,先碰上另一個小擂台暖身賽,基層雜貨店,內部先對上醫學中心連鎖 7-11 的小總額吧! 赤手空快拳的中醫孤軍,對上十個拿機關槍的日本西洋團隊,仍奮勇殺敵倖存,但熱情榮景仍能持續多久,贏了這場,下一場呢?政策過了今年底,明年呢?

C. 公會對於政策慣性反應, 1. 觀察 2. 小溝通 3. 與再了解。 結果只是不合理政策的如擬照辦,拖字訣。結局早寫在衛生公文相遇之前,常希望會員相忍為國,地方公會左右為難,政策一向照單全收,落得健保點數利用率,連持平保本都有疑問,惶論如高麗棒子開創未來新局。 這樣不要,那也不要,中醫還要什麼?

D. 中醫基層醫療業務『多樣性』不見。 怪異政策下,實質醫療剩點綴性,刻正遠離中,中醫醫美躍為主流,坊間同質性甚高,看院所外的紅布條 LED 跑馬就知。基層問題有多嚴重:想轉介遠地病人就近治療前, Google 當地同學的名字,會發現,是轉不出去的,因為同學都和我一樣,在做『中醫醫美』,甚少『中醫醫療』了。

為生活,我可以忍。為『中醫未來』,我不想忍! 有一些東西稱作是【中醫師尊嚴】,是依附在中醫醫療還存在的時候,當中醫疆域實地流失邊緣化,一切皆是蜃樓大夢待追憶。想像葉問宗師,對環境無力,博大精深的中國功夫,只能在無關痛癢的健身中心教保養拉筋,武師的「尊嚴」是不復存的。中醫在此政策趨勢下,會是另一個消融中的中國功夫嗎? 放棄葉問一個打十個的勇氣,填下隨函附上的【會員申請書】寄回,你就是第二個葉問的生力軍分身,唯有團結中醫基層的群體力量,才能改變中醫弱勢。

再問一次自己,連問三夜

Q1 :現在的中醫執業環境,比 5 年前好嗎?

Q2 :未來 5 年的中醫執業環境,會比現在好嗎?

Q3 :我現在診所從事的醫療行為,跟當初立志學中醫的發心,相關嗎 ? 若三個答案,仍都是「 No ! No ! No !」 就是基層中醫師協會需要您說『 Yes ! Yes ! Yes !』的時候了,結合群體力量,發聲參予改革不合適的中醫執業環境,一步一步的漸進。當綠巨人浩克 + 鋼鐵人 + 美國隊長 + 雷神索爾這些英雄,都轉變單打戰略,改組成聯盟以戰術抗敵,中醫基層葉問亦當如是,夜問三問後,轉變時刻,是時候該出手了吧。

『為自己,也為中醫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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